為了避免被風投耗死，他先向他們要“定金”；為了不死，他融到資之后偷偷嘗試能賺快錢的模式。他們是本地土鱉，他們的融資、生存帶著明顯的本土特色，但是實用。
口述/傅政軍 采訪、整理/曲琳 攝影/汪旭東
編者按：9158.com（下簡稱“9158”），曝光率不高，是目前中國最大的多人視頻互動交友平臺。2011年收入近10億。其開創的商業模式被六間房、56等效仿。
創始人傅政軍自稱土鱉，做技術起家，曾經創辦廣告交換聯盟“太極鏈”，2005年從開發出的一款視頻聊天軟件做起，創辦了9158，公司歷經三輪融資，如今正籌備上市。和那些高舉高打、做概念的海歸不同，傅政軍的做法和融資方式非常“土鱉”，但非常實用。順便說一句，kaixin.com就是他賣給陳一舟的，100萬美元。
和VC混熟了就好融資
我是浙江金華人，大學在杭州讀的，很早就試過做網上書店、搜索引擎。第一次創業做的是“太極鏈”，因為有技術背景，馮波那個“成為創投”在1998年給我們投資了100萬美元。
太極鏈其實就是一個網站聯盟，最早的不是有廣告交換聯盟的嘛，那時候互聯網不能賺錢，只有流量，有了流量最原始的沖動就是要推廣自己，但是大家又都沒錢，怎么辦呢，用你自己的流量去交換別人的流量，大家一塊兒把流量做上去。太極鏈就是一個文本的廣告聯盟，當時幫了這些站長很多忙，反正我不收你的服務費，但是這個流量給我了嘛，我就掙點廣告費。
那個時候我們本來是想跟好耶合并的，IDG投了好耶，就和章蘇陽、熊向東他們來談。從業務來看，好耶是一個廣告系統，我是一個廣告交換系統，當時太極鏈的排行榜還是很有名的，好耶那套系統還沒客戶呢，完全靠新浪。如果合并的話，就是一個很強大的廣告公司，好耶做前十名的大網站，太極鏈管理剩下的中小網站。而且當時好耶有4個合伙人，股權分散，我這邊只有兩個，合并之后我還能成為第一大股東。
那個時候我才22歲，覺得IDG他們太小氣，太極鏈和好耶兩個公司加起來才投50萬美元。之前馮波一個人就投了我們100萬美元，所以最后沒有合并。互聯網泡沫一來我們沒熬住，然后全部裁員只剩下12個人。實際上那個時候如果太極鏈繼續熬下來也是一個很大的公司，就變成CNCC了，蔡文勝后來都是學的我們。
2001年，馮波的錢花得差不多了，他就說互聯網賺不著錢就找企業嘛，你公司要生存下去，接一個單子可能一百萬進來了，你這一共才十幾個人，說不定就能養活了。那個時候我也沒什么特別大的想法，就聽他的，帶了兩三個人去折騰。我們給索尼那些大公司做網上的調查系統，圍繞這些世界500強企業來研究他們的用戶習慣。那也算是創業，但我是一個小股東，不是CEO而是技術總監了。
結果做得也不太好，后來我就辭職做9158這個公司。我屬于不是那么有想法的人，做哪個是哪個。
和好耶談判的那次，我和IDG也順便結緣了。
那時我在考慮做兩個東西，一個是韓國學來的視頻聊天“十人房”模式，一個是類似迅雷下載的“快快下”，產品都是“八字有一撇”了。IDG的熊向東來看我，我說原來那個公司做得太累，這兩個東西你覺得哪個好。其實也是跟熊向東他們商量，我覺得“快快下”這個東西做下去還是繞不開版權問題。熊向東覺得還是做交友比較好一點，但是可能會有一些色情方面的風險，要注意監管。
我這個人是比較偏技術的，東西都是我做出來，我只管產品、流量、技術，投資人他們看得遠一點。聽周鴻祎說過，你很難判斷未來，有時候創業的方向在最初沒那么重要，我愿意聽投資人幫我分析出合適的方向。
最后我聽了IDG的建議，就專做這個“十人房”模式。中國那些互聯網公司都是抄美國的，我是抄韓國的，當年QQ那么多人在線但是沒有收入，后來也是抄韓國做視頻聊天才起來的。
當時華登、IDG等都蠻有意向投資我們。我首輪開價150萬美元，而那時IDG都是投50萬、100萬美元以下的。我為什么膽子那么大，實際上也是有熊向東做顧問，我大概能估計這個系統到底值多少錢，而且我那時已經做過100萬美元的項目，你現在要出50萬美元，我覺得不舒服。
后來熊向東幫我去融資，說不能吊死在一家，IDG這邊談，別的地方也談，最后“臺灣C2創義管理顧問股份有限公司”（以下簡稱“C2”）投了180萬美元，還是他幫我們找的，我們是C2在中國投資的第一撥公司。當時周鴻祎還打過來錢想要投資，但是要求占股太多，我沒接受。
在2007、2008年的時候第二輪融資，終于拿了IDG的錢，是IDG華東地區最大的一筆投資，500萬美元。我想IDG也不覺得我的項目有多好，只是大家都熟了。原來一個月收入只有二三十萬，后來做到兩三百萬，IDG投成以后就變成五六百萬了，后來毛丞宇是我們的董事。
投資就像上臺階，是一階一階上去的，IDG拿了錢以后，才有第三輪新浪的戰略投資，否則新浪也不敢投我們。最早馮波和王志東認識，熊向東和分眾的江南春蠻熟的，然后江南春又跟曹國偉也蠻熟。2009年底，江南春結婚的時候，熊向東跟曹國偉認識了一下，提到了我們這個公司。2010年跟新浪接上頭了，和新浪UC合并，UC之前是虧損的，估值2000萬美元，然后他們投了1000萬占10%，等于說新浪把UC嫁過來還搭了1000萬美元的嫁妝。2012年下半年我們打算去納斯達克上市。
對投資人來說，最早的那個C2至少已經賺到30倍了，新浪、IDG當然也都是皆大歡喜賺到了。
要定金 不要被拖死
創業很多時候都是要靠資本的，現在讓我再搞一個9158，幾千萬元人民幣根本做不起來。我也是土鱉創業者，經常琢磨融資的事兒。假設一個市場起來，能拿到投資的是兩種人：一種是海歸，VC會覺得可信一點，比如百度、土豆，土豆如果沒有王微早就死了，他很會溝通，所以資本市場會一直捧下去;另一種是土鱉，這種人有點兒錢賺著，VC才愿意投，比如我們在演藝交友、游戲、廣告三大塊一直有盈利。
對土鱉創業者來說，融資級別頂多就是幾百萬美元級的，融不到大錢，即使融到了，多數還是某個商業模式在美國已經有了，投資人覺得這個錢能夠賺得回來才敢投，比如原來美國已經有YouTube了，值16億美元，他們可能就是覺得中國的這個市場也不小，才敢扔錢到視頻網站上。
對想要融資的土鱉創業者的建議，首先就是要混個臉熟。這個圈子很小，能夠拿到錢的人也很少，所以你要很早就耕耘，很早就認識這些人，他們看你這個人不壞，比較老實，錢不會亂花，就容易投。比如我以前就拿過馮波的錢，他們也知道我的口碑。最怕的就是投了你錢，你跑掉了。對新的一些創業者，投資人總是猶豫來猶豫去的。說到底，投融資其實是個人際關系的游戲。
還得有人愿意幫你引見。當時我們拿投資的時候，也接觸了周鴻祎，他也幫我說了一些好話，比如團隊不錯，有一些技術，這種“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”對你肯定之后別人就愿意投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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